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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说:“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的香花弥漫……。”
医者承生命之重,必须匠心于行。成立于1958年的医院普外科,历经65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一支由知名专家领衔,技术实力雄厚、人才梯队合理,学科基础扎实,优势突出的医院重点学科。尤其在胆囊疾病的治疗上在全国范围内影响较大,微创胆道外科技术的基础与临床研究中在全国独树一帜。
2022年,北京大学首钢医院普外科刘京山团队论文《胆囊结石的新术式:内镜保胆取石术——3511例回顾性研究》在美国《Surgery》杂志上刊登(IF:4.0)。这篇文章虽然早已不是普外科在国际学术期刊上刊登的第一篇SCI论文了,却是有着特殊意义的一篇。
这一年,距离上个世纪80年代,内镜保胆手术最初问世,已经过去了四十余年。
注:1992年,首钢医院第一台内镜保胆取石手术
第一个十年:
他发出惊天一问
“患者得了肾结石,为何只取结石?
患者得了膀胱结石,为何只取结石?
患者得了胆结石,为何就要切除胆囊?”
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一次业务讨论会上,彼时依然是年轻医生的刘京山,后来的中国微创保胆领军人物,发出惊天一问。
注:求学时期的刘京山和导师张宝善
胆结石患者必须切除胆囊,这是医学界百年来的金标准。然而,在长时间的临床实践中,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意识到胆囊的重要性。
胆囊是人体消化器官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储存胆汁的重要器官,切除胆囊后可能带来消化不良、腹胀、腹泻等一系列问题,同时,切除胆囊也存在大量的近、远期并发症。有研究显示,胆囊切除的患者罹患消化道肿瘤的概率显著升高。
那个时候,胆道外科专家、中国胆道镜之父,也是刘京山的导师——张宝善教授已经发明了内镜微创保胆取石技术。
内镜微创保胆是随着内镜的快速发展而出现的一种先进的保胆取石技术,在纤维胆道镜直视下取出胆囊内结石,既保留胆囊及其功能,又取净结石,消除了临床症状,维护了人体的正常生理功能,结石取净率高、创伤小、恢复快,相比旧式保胆取石术,内镜保胆取石技术有效降低胆结石复发率。
然而,苦等多年,没有医生敢于实践。
第二个十年:
首钢医院第一台内镜保胆取石手术圆满完成
历史总是充满着莫名其妙的偶然。
直到1992年,刘京山终于遇到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这是一名服役于国家队的专业跳伞运动员,罹患胆结石以后去了很多医院,医生都给出切胆建议。
但是,一旦失去胆囊,跳伞事业的职业生涯也就彻底结束了,必须得面临转行。
所以,病人一直不肯切。听说可以内镜保胆取石,辗转找到了刘京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尝试。
而这台手术,对于当时的首钢医院,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通了领导的工作,说服了同事们配合,年轻的刘京山跟着张宝善教授走上手术台:“要是出了问题,我一人负全责!”
现实的困难,终究挡不住先辈们要仰望星辰与大海。
1992年1月16日11时10分,首钢医院住院部4楼第1手术室,第一台内镜保胆取石手术圆满成功!
注:首钢医院第一台内镜保胆取石手术手术记录
医疗技术的发展就像一股滚滚洪流,历史的阀门一旦打开,就不是个人能关得上了。
到2002年,科室保胆手术从每年几例、十几例,到每年近百例。
此时的刘京山,已经成长为北京大学首钢医院普外科主任了,正在着力培训全科医生微创保胆技能。
通过手把手教每个医生胆道镜技术,刘京山主任让每一位医生轮流当他的手术助手,最终能主刀保胆手术;同时,普外科团队也在不断总结归纳更新保胆手术规范、原则和标准。
第三个十年:
他掀起了学术界“保胆”与“切胆”之争
随着北京大学首钢医院普外科团队致力推广微创保胆技术,微创保胆手术在全国医疗机构广泛开展,全国手术量的逐年递增。
然而,部分临床医生在手术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也越发凸显:无法正确把握手术的适应证及禁忌证,胆道镜技术掌握不熟练、操作不规范,手术质量(术后结石复发)参差不齐。
这是2009年,时任大会组委会主席的刘京山教授宣布:全国第二届内镜微创保胆学术大会开幕。
注:刘京山主持全国第二届内镜微创保胆学术大会
而这场学术界“保胆”与“切胆”之争,振聋发聩。
张宝善教授的一番发言至今让大家记忆犹新:
“医生为何有借口切胆,患者为何有顾虑保胆,皆因温床学说认定胆结石的高复发率。实际上,复发全因当年手术条件落后结石残留所致。切记:不是复发而是残留!现代手术中,在胆道镜全方位无死角直视下,能够完全干净彻底地取净胆囊结石。”
温床学说来自一百多年前的德国医生兰尼伯格,而此时已经显得有些陈腐。
随后,北京大学首钢医院普外科团队为大会进行了手术演示,并首次通过网络进行转播。
注:手术演示
很快,《内镜微创保胆手术指南》也应运而生。
《内镜微创保胆手术指南》有微创保胆取石手术“金标准”之称,由内镜微创保胆专业委员会负责发布,刘京山教授担任该委员会主任委员。
其后,发布的《内镜微创保胆手术指南(2011版)》《内镜微创保胆手术指南(2015版)》《内镜微创保胆手术治疗胆囊良性疾病专家共识(2018版)》《内镜保胆手术指南(2021版)》均由北京大学首钢医院制定。
注:《内镜保胆手术指南(2021版)》在《中国内镜杂志》2021年第8期刊登,正式对外发布
2008年10月,内镜微创保胆被正式写入了全国医学高校教材《外科学总论》。
那是太艰难的岁月。巨浪中,一艘小船行驶在一条汹涌而逼仄的航道上,每一步都踏上了医学历史的无人区。
好在,大厦最终还是在风雨中建成了,尽管其中经历了无数次千钧一发,悬崖勒马。
注: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韩启德视察北京大学首钢医院内镜中心
第四个十年:
3511例内镜微创保胆取石术回顾性研究
在国内保胆+事业发展如火如荼的情况下,内镜保胆手术在国际上却基本是一片空白。北京大学首钢医院普外科保胆团队在刘京山主任的带领下,逐步将内镜保胆手术推向国际。
于是,保胆团队对既往的部分内镜保胆取石病例的随访资料进行了整理研究,总结出一系列优秀论文。最近发表的《胆囊结石的新术式:内镜保胆取石术——3511例回顾性研究》通过对术后胆囊结石复发率的研究,证明了内镜保胆取石作为一种全新的手术方式,对胆囊结石有着明确的治疗效果,术后结石复发率不高,可以给胆囊结石患者提供一种更好的选择。
注:刘京山主任团队保胆论文在《Surgery》杂志发表
通过这些论文的发表,我们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国医生的实事求是与创新精神!内镜保胆这种新式的手术也逐渐获得国外医学界的认可和关注,对该新式手术的推广和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
但是受益于北京大学首钢医院普外科团队而保住的胆囊的患者,远不止于此。
从2010年开始,普外科保胆取石年手术量超过1000台,至今还以每年几百台的速度增长。如今,刘主任亲自操刀的一台手术,往往需要排上数月之久。
中国的内镜保胆事业,正是在这里,一步步、一天天,从无到有、从弱到强。
日升月恒,江海奔流,时间见证非凡,奋斗续写华章。
如今的普外科保胆团队还在开展更多的微创技术,特别是微创胆道外科技术 ,譬如胆道子母镜技术、胆道射频技术等。
我们都在期待着。
注:刘京山主任团队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