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报道
从小与父母相处的时间极少、自己吃饭、自己睡觉,“小打小闹”的生病不用去医院看医生……这大概是所有医生家庭中“医二代”“医三代”生活的真实写照。
总有人说,现在愿意学医的人越来越少了,但疫情后的高考,考生学医热情大涨。据百度发布的《2020年高考搜索大数据报告》显示,临床医学成为2020年考生们关注的十大热搜专业,“医学专业大学排名”相关内容搜索热度同比去年增长164%。
数据只是一种外在表现,更为重要的,应是社会各界对“医二代”“医三代”“医世家”更深入的关注,真正理解医者的伟大和崇高。他们对于医生职业究竟如何认知?晚辈与父辈之间有什么铭心刻骨的传承与延续?不论医学大家,还是平凡医者,白衣天使的桂冠皆非轻易可被承载,它需要荆棘编就,需要一代又一代医护人员用心血和汗水灌溉。
爸爸、妈妈,你们知道吗?在我当选了全国人大代表那一天,还有那一年我作为第一个登上美国外科年会讲堂的中国人做学术报告的时候......真的特想、 特想给你们打个电话。
——顾晋教授
顾方六教授是我国著名泌尿外科学家,中国共产党党员。
北京大学泌尿外科研究所的创始人之一,
原北京大学泌尿外科研究所所长,
中华医学会泌尿外科学分会主任委员,
《中华泌尿外科杂志》总编辑,
《中华外科杂志》副总编,
《北京医科大学学报》副总编,
第六届亚洲泌尿外科学会主席,
国际泌尿外科学会中国国家代表,美国泌尿外科学会会员。
他在泌尿外科临床、教学、科研领域作出卓越的贡献,在国内外享有盛誉,拥有崇高的学术地位。
看爸爸做手术
上小学的时候,一次我在家里用一块木头削小船。一不小心,铅笔刀直插进我左手拇指的根部,顿时血流如注。在街道医院,医生给我做了简单的包扎就让我回家了。
爸爸下班了, 看到我的手裹着纱布,问我怎么回事。接着,爸爸打开了纱布 ,看了看伤口,告诉我说:“这样包扎是不行的,要缝合!”
爸爸拉着我回到了他工作的北大医院,直接带我来到了外科急诊。这是我第一次进手术室。
“怕吗?” 爸爸问我。我摇摇头,说:“不怕。”
爸爸换上了刷手衣,我奇怪,为什么不是白大褂呢?“这是做手术时候穿的。”爸爸告诉我。一个护士阿姨也穿着刷手衣,戴起手套。爸爸把我安顿坐下,我开始有些害怕了,爸爸先帮我把手洗干净,然后就戴上手套给我消毒。由于伤口较深,清水冲洗时隐隐作痛。
我下意识地问:“爸爸,一会儿会很疼吧?”
“可能会的。别怕,你是男子汉啊!”爸爸这样对我说,看得出口罩后面的脸上还带着慈祥的微笑呢!
“啪!”手术灯亮了,爸爸在一旁准备器械,手术器械和金属弯盘的摩擦发出“叮哩咣当”的响声,听起来有点怕啊!此时,刚被清水冲洗过的伤口也开始痛了起来。
爸爸给我打麻药了,“有一点疼,坚持!”有爸爸在,我什么都不怕!
真的有点痛,但是一会儿就过去了。爸爸说,“你要是害怕就转过头去。”
“不!”我还是坚持要看,因为我觉得新鲜。
爸爸认真地缝着伤口,我还记得他缝了3 针!一边缝一边问我:“疼吗?”
“不痛,没有任何感觉,好像手不是自己的。”
“这就是麻药的作用。”于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打了麻药之后就没有任何知觉了。
如今,我也当了三十多年的医生,想起爸爸当年为了不让我痛,给我打的麻药真不少啊!
做吴老师那样的好医生
家庭的熏陶,加上我的生长环境,耳濡目染,顺理成章,我真的当了医生。爸爸坚持不让我学泌尿科,原因是我不能和爸爸做相同的专业。他老是自嘲:“我是搞下水道的,你就别学了。”可生活好像和我开了个玩笑,我做了下消化道,不是下水道,算是清淤河道吧。
我们家是一个医生之家,爸爸在泌尿外科,妈妈是内分泌专业,哥哥是骨科医生,我是外科,我的姑姑是妇产科医生。
记得一次我遇到一个处理非常得意的患者,回到家自然要跟老爸显摆一下,爸爸听了以后,也说我做得好,但是也指出了我的不足。
我记得爸爸跟我说过,“吴(阶平)老师常常说,‘做医生,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像吴老师这样的大家都这样谨慎,我们就更应该精益求精,千万不能因为一点成功而得意”。爸爸一生谦虚谨慎,严谨求实,一丝不苟。他把吴阶平老师的话时刻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一次,有个老年患者找到爸爸的门诊,外地医生为他诊断是肾癌,让他切除肾脏。患者不放心,还是来到北京。
爸爸看了他的片子,仔细地询问病史,发现诊断貌似符合肾癌,但是还有一些疑问让他不踏实。爸爸坚持让患者再一次做检查,家属不理解,“大夫,这不是让我们又花钱吗,我们当地都做了检查!”
家属不干,爸爸仔细做工作,家属勉强做了这个检查,最后爸爸的诊断对了,排除了肾癌的诊断,患者的肾脏保住了!家属和患者非常感激,老人眼含热泪,一直为开始的不理智道歉。爸爸说:“没有什么,如果我不是医生,我开始也会提出同样的质疑。”
爸爸就是这样,对待患者非常有耐心,对待工作更是一丝不苟。正是爸爸的这种精神深深地影响了我。